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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M:Disturbed - The Sounds of Silence

▸ 嚮導Haz / 哨兵Tom

▸ AU,第一人稱,聽了BGM情緒很濃厚,急著想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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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in the naked light I saw ten thousand people, maybe more.

People talking without speaking,

People hearing without listening,

People writing songs that voices never share and no one dared disturb the sound of silence.

 

「我看到數以千計或更多人們,聊天但不談心,用耳朵卻非用心聽,人們為賦新辭強說愁,但沒有人敢面對沉默之聲」(*1)


 

走在白色建構成的長廊上,厚重軍靴卡滿塵土,卻仍在冰冷金屬的走廊上踩得鏗鏘有力,孤寂聲音迴盪,幸好還有這條路盡頭那扇長窗的日光,日光擠進塗抹白漆的窗框,帶來一點微不足道的熱度。

我走到最後一間房的門慣例輕敲三下,房內卻毫無回應,遂逕自推開了門,進入房內的瞬間耳旁盤據的嗡鳴吵鬧驟然間消失,全被隔擋在門框之外,竟顯得我心跳聲如此巨大,血脈跳動的輪廓如此清晰。

 

一扇對開大窗微微敞開,風聲穿過窗想讓房內不只醫療器材運轉時的哀鳴。窗邊擺著張床,床上的你頭髮又長了,捲翹的棕髮凌亂地癱在枕上,與那些盤附繚繞的醫療器材糾結,彷彿永無出口;幸好除了固定於頭部的監控儀器以外,我還能好好地看清楚你的臉,你的皮膚因為久未日曬似乎更白了,若你醒來,看見我因為任務而長期曝曬的膚色肯定會笑我黑,藍色的眼睛會帶著好看的光。

 

雖然我很久沒能看見了,但我仍然記得有多麽美,Harrison.

 

坐在專屬於我的小椅凳,我扣起你被放於身側的手,十指交扣時觸及的溫度有些涼,我有些心疼只能再握緊。一手撐在下顎,我靠著床沿獨自叨叨念念,說著最近的我,雖然醫生說墜入真空狀態的你可能再無法聽見,但我仍然故我。

 

「Harrison,今天政府又找到個能抵抗引力的地方了,很好對吧,所以我想再不久我或許就能退伍,能一直陪著你了⋯⋯」

 

「Harrison,Harry、Sam還有我趁著任務的時候去了加拿大,你記得我們拍照的那片湖嗎?雖然他現在被吞噬掉了不少,但幸好即時控制住了,我還能看到一點⋯⋯」

 

「Harrison,醫生說你的狀況沒有好也沒有壞,我想這就是好消息對嗎?」

 

「Harrison,我的噪鳴症更嚴重了,最近太常睡了就醒不太來,幸好我只要到你這裡來就舒服了,醫生也說奇怪,為何你是真空狀態還能保護到我⋯⋯」


 

2061年,地球引力失控,當時聯合政府先行疏散一般民眾至外星基地暫居,留下擁有卓越身體素質的哨兵與強大意識能力的嚮導穩住災情,欲保住這顆美麗的水藍星球。引力失控是緩慢的,海被逐漸吞噬,溝壑更深而山嶽不再雄偉,像是造物主要收回這塊寶地一樣,卻緩慢地折磨著居住於上的物種。

 

即便是科技發達的現今,仍然有太多事情人類無法定義解釋,包括演進何以誕生哨兵與嚮導。哨兵五感發達,包括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與觸覺,能比一般人感覺到更細節的環境變化,人們將之定義為:感官林。然而卓越能力對身體而言卻是負擔,隨著年齡漸長,哨兵長年因為對繁雜社會過度共感而對腦與心靈成為負擔,這些折磨被歸咎於一病名——噪鳴症,初期耳鳴,隨著視力、嗅覺逐漸退化,終至感官林渾沌而死亡,於是人們把覺醒為哨兵視為災禍——直到嚮導出現。

 

嚮導相對於哨兵,其擁有強大精神力,能安撫哨兵感官林,具安定的作用,同時透過輔助強化哨兵能力。每個嚮導均擁有精神海,當其探出精神絲時能達到控制心靈、篡改記憶等影響,然而嚮導使用能力,放出精神絲的同時也讓自己處於真空狀態,若無哨兵的連結保護,當精神絲受到攻擊而被摧毀後便永遠墜入真空狀態。

 

除了哨兵與嚮導彼此之間的共振,醫學無法介入根治噪鳴症與真空狀態,僅能延緩。

 

每一個嚮導會有一匹配哨兵,匹配度高的哨兵與嚮導之間會產生共振,共振催進永久連結,此後生死相依。

 

至今仍難以說明共振產生時的美好悸動,明明該是衝動本能卻被詩人以鍾情臨摹,以愛為名,像是得把所有詞彙拼湊成當我在人群裡望見你時,那最美好的一眼,於是人生至此終於能開始寫一首詩,用你與我的名,用上平仄押韻,讓情意繾綣,讓你我永垂不朽。

 

哨兵與嚮導覺醒後便進入不同專職學校就讀,修習對自我能力的掌控,經過五年的訓練,在畢業前會進行一系列的聯合活動,不少人能在為期一週的活動中能找到與自己匹配度高的對象,順利在畢業之際開展全新人生。我與Harrison則是在系列活動的尾聲——學院聯合畢業舞會相遇。

 

那時我百無聊賴地對著人群發愣,活動即將結束,所有人都期待能找到那個專屬,我卻什麼感應什麼共振都沒發生。哨兵發達的五感讓我對刺激的酒與氣泡飲頗為厭惡,然而身旁端著酒的人越來越多,出雙入對的不在少數,撐著下巴,我難過地想:也許我的嚮導並不在這其中——

 

沒人能告訴我共振是怎麼回事,是圓是扁,或是它竟然如此唐突不打一聲招呼,當那心安、愉悅與興奮的情緒猛地在腦中炸開時,我只能順著共振希望趕緊找到那個罪魁禍首,而我知道他也在尋找,最終我在擺滿甜點的長桌邊與他對望,打從覺醒起便厭惡的濃厚奶油氣味此刻竟甜蜜地讓人喜歡。

還有他掛在嘴邊的笑,順手自身旁的桌上拿起一杯酒,朝我走來,他淺色的藍瞳竟隨著距離縮減而有豐富的光影變化,直到將我的身影嵌入,欲將酒遞給我。「嗨,我有這榮幸,請你喝杯酒嗎?」捲翹的頭髮梳理成熟模樣,胸口領結角度恰好,是完美的英倫紳士。

 

「也許我喝酒前得先知道你名字?」

「Harrison Osterfield.」

「Tom Holland.」接過酒,我說。

一同遞過來的除了酒還有他張開手的懷抱,將我圈進他的臂彎裡,嘆息地說:「太好了,終於找到你。」

 

我收到的第一句情話,裹著淡淡酸甜酒精味兒,於是理智順著微醺攀附而上,漸漸失序,懷抱滾燙,唇瓣廝磨像是要燃燒再無法等候,跌跌撞撞回到Harrison的宿舍,終至雙向標記完成。我抓住Harrison的右手手掌將印記留在掌心,標記時會咬破皮膚,將自己的味道永久留在伴侶身上,標記時的細微痛感讓他皺起眉,我親了口他的臉,接著Harrison摟過我撫摸方才留在我腰際的標記,仍然紅腫,而我知道未來它會逐漸成為一條淡淡的疤,像是刻著他的名字,當Harrison擁抱我,將手圈在我腰際,我們的印記總是靠得很近很近。

 

我喜歡Harrison像濃墨的一對眉毛,橫躺在他淺色的雙眼上方更是顯眼,圓圓的眉頭與細長的眉尾,無論是彎起喜悅的弧度,或是面對我的惡作劇而糾纏,我全都喜歡;還有Harrison說話的聲音,說「喜歡你」時尾音總是甜甜的,帶著無奈嘆息的時候,或者是纏綿時那一聲聲難耐低啞的Tom——

我太喜歡他,從沒想過竟有這麼一天,我如此珍視的他即使近在咫尺,卻再也無法叫喚我的名字。


 

揉揉他留有淺淺印記的掌心,想起我們一同被徵召進入聯軍,協助完成基地建設以平衡地心與地表的拉扯,日子雖然忙碌但不乏時間談情說愛,直到這些日常生活被傾倒的基地壓垮。

 

那時我正在訓練站面對一群即將結訓的哨兵,下屬急急忙忙把通訊器給我的畫面仍歷歷在目,電話裡弟弟Sam要我趕緊到市中心的醫院,他還氣結的問你的感應是有什麼毛病?你的嚮導墜入真空你的連結怎麼沒讓你暴走?

 

怎麼會沒有?一離開為保護哨兵,以阻擋所有訊息為目標而特殊建造的訓練站,我的感官林倏地刮起狂風暴雨,排山倒海的悲憤與無力蜂擁而入,耳旁噪聲不斷,頻臨抱走邊緣的我絕望的想,在這些複雜的資訊裡我感應不到我的Harrison。

 

前往醫院的途中我才得知其中一個基地垮了,似乎是在進行維護時操作不慎,引力失衡隨即吞噬了近上百人,幸運的是Harrison並未在吞噬暴風圈內,然而不幸的是,在瞬間所做的決定卻讓他陷入昏迷。

嚮導的精神絲正常而言只有同樣是哨兵或嚮導才能看見,一般人無法知情,因此精神絲只能對特殊體質的人造成影響,除非刻意硬化精神絲。硬化之後便能對現實物品造成影響,同時以肉眼便能看見,如同一條條的繩索,程度則視嚮導自身能力而有分別。

 

事發當時Harrison恰好進行慣例的基地外部巡查,卻救了一家五口還有一條狗,在事故地點散落的是肉眼可見的硬化精神絲,殘破碎裂,像是再也無法復原的證明。嚮導醫官告訴我,我的Harrison硬化精神絲只為救當時在他身旁的路人家庭,還有那條狗。

 

當我終於趕到醫院,進入那扇厚重鐵門隔起的急救病房時,世界安靜了。一如每一天我待在他身旁的寧靜,像是他摟著我為我精神梳理,讓噪鳴症不再惱人一樣,因此我以為還有轉機,Harrison不過是昏過去而已——但同樣是嚮導的Sam卻告訴我,他看見Harrison的意識海已經乾涸了,僅存的幾叢精神絲已然枯萎,至於為何他仍然能讓你感到平靜是不曾有過的案例,Tom,你還是要有心理準備。

 

我不肯,Harrison安靜躺著,像不過是睡去啊——可時間這麼一過,恍然間便是五年,五年間他未醒來,而我沒什麼時間難過絕望,還是抵禦著該死的引力,差別是我收養了當初那條狗,取名Tessa,是我的Harrison最後保護的對象,所以我也要好好愛牠;那時的Tessa還是只小小狗,現在已是抱在懷裡都會沉的重量了。

當然,另一個改變是少了嚮導梳理我的噪鳴症愈發嚴重,幸好不變的是我只要待在Harrison身邊,那些雜訊便影響不了我。

 

如同此刻。

自言自語不曉得有多少時間,面對獨自對他說話早已駕輕就熟,也習慣了他這間安養病房裡總是安靜,無論白天夜晚,無論早春晚秋。

 

一通來自上司的通訊要我回到基地,打斷我的回憶與叨念,離開前我對Harrsion說你錯過太多好玩的事情了,趕快醒來,可惜他依然沒有聽見。

 

走出房間時,龐雜的噪聲果然瞬間湧入我腦海裡,我吃疼地深呼吸,關上那扇門離開,迎向孤寂的引力。


 

The End(3,653)


————

 

*1:歌詞中譯引用自此篇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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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想繼續寫什麼,但總覺得到這裡足矣。

&慣例碎念記錄下:

 

一直很想寫哨嚮,迷人的地方在於基本設定讓彼此互補,沒有支配關係,同時還能加上更多的自我流設定,比如我自己覺得互相標記是很黏膩言情但我很喜歡的關係(不曉得有沒有哪個作家用過)

 

因為不是很會寫縝密劇情的戰爭文之類的,只能寫寫感情,所以很困擾於這些設定要怎麼表達;恰好和同學在學校三樓往下看的時候,同學說如果掉下去會怎樣嗎,我說:會死掉吧,又說,如果引力失控會怎樣?這樣我們就不會往下掉嗎?

 

然後晚上又看見一篇新聞寫NASA公開的影片,背景樂的這首Disturbed - The Sounds of Silence(沈默之聲)讓我看完當下就情緒爆發,「對的,就是這個了!」這種感覺。

對〈沈默之聲〉這首歌的解讀,我看到一個我很喜歡的解釋:

「沉默之聲,當沉默變成一種常態,也可將其視為一種聲音。表面上可以指人與人之間缺少互動造成的沉默,但若更深層去探討,其實解釋為外在的聲音、內在的沉默。因此造成了迴盪不去的沉默之聲,沒有人敢打破這種常態。」

摘自:【音樂】沉默之聲(The Sound of Silence)     

 

文章裡患有噪鳴的哨兵,唯一能夠「沈默」的地方便是在他的嚮導身邊;失控的引力,如同外界雜訊,還有我失去你之後的孤單惶恐,而緩慢的失控如同漫長等待的揣揣不安。

引力失控當然不存在任何合理引據,只是想拿來比喻而已哈哈哈哈哈

不過下次不要寫什麼失控了,想要寫黏黏甜甜的日常還有小Tessa啊啊啊啊

 

再來是正文對Haz眉毛的描述,沒錯我覺得很可愛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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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知道的Tom一邊略顯凌亂的眉峰;Haz圓短的粗黑眉毛讓他看起來更深邃英氣,但淺藍色的眼睛又讓他看起來柔和溫柔(好我只是想拐彎抹角說這兩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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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畢業舞會裡,Haz的領結。(男孩子穿正裝太好看了吧嗚嗚嗚嗚)


 

有兩句寫不進正文的話,就放在最後這裡:

* 面對宇宙的浩瀚,我總是覺得自己其實渺小的安然。

* 在你身旁,是讓左胸口最安定的地方,有了足夠的氣力抵抗孤寂的引力。幸好你仍然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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